春雨淅淅沥沥,冬天的寒冷却还没有消退。
四点过后天就已经黑了,但雨水也升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,让这个春天的春景也染成了一幅水墨画,慵懒慵懒。
安宁走出幼儿园老师办公室,站在木屋檐下,看着大雨。然后她撑开十六骨透明伞,踩着米色平底鞋走进了雨幕。
今天是沈家的家宴。沈家有严格的家风,老太太很看重孩子们之间的亲情。因此,沉先生去世后,老太太就立下规矩,孩子们无论多忙,每个月都要抽出一天的时间回老家。大家一起吃顿饭吧。
而这个规矩,从安宁嫁入沈家以来,已经存在了五十年了。
今天一大早就知道会下雨,没想到下午雨会慢慢下,直到现在越下越大。
安宁上了车,启动了车子。
她看了看时间。再过十五分钟就到五点了。她想起今天早上给徐薇发的信息,就问沉于夜什么时候回来。许巍告诉她,如果没有变化的话,她会在三点四十分到达机场。
现在已经四点多了,按道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。
想着,安宁打开转向灯,驶出了停车带。
老房子在青州,离安宁和沈玉野的住处不远,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。
安宁没有直接回老屋,而是先回家了,等沉于夜到了家,他们才一起回老屋。
观江别墅是青州著名的富人别墅区。安宁与沈玉夜结婚后就住在这里。
窗外是被细雨打湿的垂柳。它们在柔风中轻轻摇曳,依稀可见早春的绿芽。
安宁熟门熟路地将车开进别墅,停在前面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后面。
他回来了。
车子熄火,安宁拿着包,打开雨伞,走进了她住了三年的家。
“好吧,我们先这样做吧。”
偌大的客厅里,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扬,四面大大的落地窗就像镜子一样,将外面雾蒙蒙的湖水清晰地映入眼帘。
昏暗的灯光下,他站得挺拔,肩宽腰窄。他穿着一件深色衬衫,手腕上套着一件西装外套,一双修长的直腿穿着手工缝制的裤子。
他握着电话,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。
安宁停顿了一下,将雨伞放在玄关处,朝他走来。
客厅里没有开灯,这是一片黑暗的迹象。一切既不太亮也不太暗。他脸上的皱纹不再有任何压抑的力量,一双深邃的眼睛也不再显得那么遥远和冷漠。
“回来”
见他摘下手机,她走到他身边,从他手腕上取下了西装外套。
“是的。”
看来他还有工作没完成。他接过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滑动。他低垂的睫毛投下深深的阴影,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。
“你上楼去洗漱吧,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衣服,等你洗漱完毕,我们就一起回老屋去。”
知道他今天会回来,她一早就给他准备了换洗的衣服。
这是她这三年来经常做的事,已经刻在骨子里了。
沉于夜没有说话。片刻后,他摘下手机,稳稳地上楼。
去老房子不需要准备礼物。这只是一顿家庭聚餐。这不是一个特定的假期。准备礼物更重要。
确实,沉玉野的小侄女很喜欢吃她做的甜品,每次去老屋都会提前做好。
雨声越来越大。天色渐渐暗下来,安宁和沈玉夜上了车,往老家的方向走去。
老宅位于青州南部,郊区,远离城市的喧嚣,矗立在山水之间。这是一个绝佳的退休场所。
车子快要开进院子的时候,就听到丫丫咯咯的笑声,让她很开心。
此时天已经黑了,老屋里的灯亮了。雨帘里,灯火沉沉,光影里传出笑声和说话声,将春雨的凉意掩盖了许多。
安宁提着饭盒和沈玉叶下了车,很快丫丫就跑了出来,高兴地站在他们面前,喊道:“叔叔,阿姨!”
安宁眉头微弯,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。她的手落在了她头上绑的小团子上,将她随身携带的食盒递给了她:“你看一下。”
她眼睛一亮,赶紧接过来打开:“哇!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!”
几岁的小女孩都喜欢童话故事,所以安宁给孩子做了一个故事里的人物,放在一个专门的盒子里给孩子。这并不比专业糕点师在外面做的差。
“你喜欢吗?”
“是啊!我非常喜欢它!谢谢阿姨!”
“不客气。”
大家都到了,安宁和沈玉夜是最后到的,大家都已经习惯了。
看到他们两个,大家都出来打招呼洗手吃饭。晚餐已经准备好了,等待着他们。
安宁和沈玉夜一一叫了人,道了歉,然后就坐到了桌边。
先生沈氏死得很早,四十岁就去世了,留下了五个孤儿和寡妇。不过,沉太太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郁闷。相反,她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担,抚养了四个孩子。但由于老四太小,再加上之前对沉先生的治疗,家里已经负债累累。沉先生死后仅三年,第五个孩子就去世了,年仅五岁。
丈夫在年富力强时去世,留下一个孤儿和一个丧偶的母亲是不容易的。然后另一个孩子就消失了。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,她都可能走不下去。
但是老太太并没有被击倒。她重新站起来,用谁都无法想象的岁月养育了三个孩子。到现在,她已经拥有了一个儿孙满堂的家庭。
沉玉业的父亲沈明德展是老大。他有三个孩子,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。沉玉叶排行第三,上面还有两个姐妹。沈明成是老二,他是沈玉业的二叔。第二个是沉玉业。他有一子一女,第三个儿子沈明玉詹,是沈玉业的姨妈。她的姨妈生了一个在国外读书的女儿。
老太太不要求孙子们来。毕竟他们有些人还在读书,不能来,但她的儿子女儿们一定要来。
今晚沈家人都在,和之前一样,没有人缺席。
大家坐在一起吃饭,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说话。直到晚饭结束,大家才坐在一起聊天。
安宁和丫丫一起玩。亚亚和她很亲近,她也很喜欢亚亚。嫁入沈家三年来,丫丫对她来说是最纯真的人。
“丫丫,你去看看叔叔他们下棋怎么样,奶奶想听听你一会儿要说什么。”温寒吟走过去,弯腰慈爱地看着她怀里的小个子。 。
“下棋?叔叔,他们在下棋吗?”
“是啊,丫丫不是一直说要让叔叔教你下棋吗?现在叔叔他们正在下棋呢。”
“哇!丫丫想看棋!我叔叔棋最棒了!”
她飞快地从安宁怀里跑开,安宁也站了起来,看着小人离开后笑容渐渐消失的脸:“妈妈。”